第10章
第五章 像女人一样思考探究女人的心理
为什么对男人有利的东西却对女人不利呢?众所周知,致力于回答这个问题的心理部分称之为性别差异。传统方法对性别问题的研究集中在那些可以归结到XY而不是YY染色体的差异上。人类基因工程将毋庸置疑地大大推动这一方法的进展。但是我更喜欢不从生物决定论的角度考虑性别差异,除非科学家能够在30亿个遗传密码组成段中精确指出哪一段决定男性或女性特征。我认为,性别应当被看做是人类经验的一扇窗户,通过这扇窗户心理变量被过滤掉,根据这扇窗户人们评价复杂的社会形势和人际互动。
用这种富于启迪的方式研究性别差异的学者是琼·贝克·米勒(Jean Baker Miller)。她对妇女心理突破性的研究转变了两性对于什么是合适的或特殊的性别角色行为的看法。米勒做出最大的贡献之一在于她唤起了人们认为女性特征不仅不利而且不健康这一事实的重视。现在我们知道在很多情况下这一点恰恰相反。
米勒的核心观点就是,由于妇女交际方式的特点,女人比男人更具备哺育的天性。造成这种心理划分的过程相当简单:女孩的性别意识来自于尽可能跟母亲相像的体验,而男孩子必须通过行为举止尽可能跟母亲不一样来发展他们的性别意识。
男人试图从家庭中母亲的行为和角色中分离或独立出来的倾向,会对男性产生许多的后果。他们不像女性一样对亲密行为感到舒服(男性似乎觉得亲密是一种危险,总是要采取措施进行抵制)。他们在奋力争取米勒所称的连通性方面远远不如女性。简而言之,虽然男性更有可能把成为山中之王看成是一种美德—一种跟男性性别角色一致的结果,但是女性却将它看成是对性别意识的诅咒。时常,如果(这一点很关键)成功意味着在行为或社会等级最高处处于孤立地位,那么女性更喜欢受人欢迎,而不是获得可能的成功。
虽然人际关系非常有益,但负面作用在于,当人际关系受到威胁或破裂时,你很容易受到由此引起的心理伤害。用米勒的话来说就是:
(女性发展的)中心特征就是女性在与其他人相连的关系网中存在、建立和发展。实际上,在能够建立并维持人际联系和关系上,女性的自我感变得非常有组织、有条理。最后,对许多女性来说,人际关系破裂的威胁不只是一种关系的丧失,而且接近于自我的全部丧失。
这样的精神结构是许多问题的基础。比如抑郁症,它与人际关系引起的失落感有关,在女性中更加普遍。
根据心理健康的统计学研究,20%~26%的女性在一生中的某些时候会出现诊断性抑郁症,相对而言,只有8%~12%的男性会这样。女性中这种不均衡的高比例抑郁症的原因在于性别差异的医学和社会心理模式。但是,由于围绕着这一发现有很多医学解释的问题,在此我就不讨论它们了。
由于女性在社会中扮演的角色,她们承受更多的抑郁(与此相关的,是压力),人们对于这一点常常有争议。既然女性已经在工作场所取得了合适的位置,许多研究检查了这样的一个假设:认为已婚的工作女性因为对她们的要求大大增加(负担“家务+母亲+主妇”),她们的心理没有家庭主妇健康。然而,研究表明,同时扮演几个社会角色和心理健康之间存在着积极的关联。尤其是,同时是妻子、母亲和职业妇女的女性的自尊要比社会角色没有这么多的女性要高。
这个发现支持了本书中有关获得成功导致的后果的一个主要观点:获取一门专门技能或有职业追求通常可以得到很高的物质补偿,但活动的多样性就会减少。结果是,专门人才承受了失去自尊的总体来源的痛苦。样样都懂的女性的自尊要比从事单一行业的女性要高,因为一个人扮演的角色越多,心理上获得的社会激励源就越多。
既然很明显女性并不会因为工作上的压力而比男性更容易患忧郁症,为了解释为什么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感觉沮丧,很多学者集中研究了女性和男性是如何体验人际关系破裂所带来的暗示的。尽管一个遭抛弃的男性可以通过将情感创伤外在化的方式处理负面情绪(例如变得好斗或用伪装、吸毒来分散注意力),但是女性受的教育是不能让情感伤痛外在化的。由于女性比男性更具有哺育天性,也由于她们早年的社会经历,成年女性害怕分离,害怕人际关系的破裂,传统上她们会付出很大的努力以维持或重建受损或失败的关系。
这种“我应当搞好关系”的负担会在短期内导致压力。如果一个妇女长期试图提高人际关系的质量,就可能产生心理消沉。如果她认为不能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是她无能或无助的表现时,情况尤其如此。
第五章 像女人一样思考像男人那样思考会导致精疲力竭症吗
在许多已知的导致精疲力竭症的因素中,最有害的就是美国人对待最可能成功人士的态度。无论喜欢与否,美国人的成功原型与泰坦尼克号上的所有事情有着一样的意义。像普罗米修斯这样的成功人士被认为是强壮而独立的。难道一个需要接受治疗的小神会冒险触怒宙斯吗?不可能的。可以想像工业巨头们偷偷溜出去看精神病医生吗?我怀疑。
同样地,那些被认为具有泰坦尼克精神的职业英雄如约翰·D·洛克菲勒被描述成精力充沛、独立的形象。人们称他们为白手起家的人,而不是公众选出来当项目领导的。这些企业的建设者“跳出框框,打破陈规,开始了他超越枷锁的创意思考”。他们不担心现状怎样,他们随着自己鼓点的拍子前进。当你思考一下,你就发现任何成功企业的模范领导都是独立的,愿意面对困境并把这种坚韧传递给任何人。成功的执行官在办公桌上放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责任由我来负”。
当人们取得成功时,对成功原型的文化偏见使得人们很难应对成功。我们描述成功的方式—用大男子主义的话来说—阻止了许多人放弃自己讨厌的事业。做萧伯纳曾经做过的事就是承认失败(判断、预见或类似的)。放弃一种会带来丰硕物质成果的事业将会使人怀疑你性格的坚强性。对一个跳下全速行驶的船的人的逻辑结论就是“这个人无法承受压力”。
关于成功的描述并不是用来为心理痛苦下一个建设性概念的。从萧伯纳中途改变而获得多方面的成果这一事实来看,我们看待成功的方式是令人深恶痛绝的。尽管有充足的证据表明,坚持心理上不满足但物质上成功的职业通常意味着灾难,但在今日美国这种偏见仍然非常强烈。
但是我们可以学习说服自己避开这些偏见。我们需要重新塑造成功的形象。这一点可以分两步完成: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有必要认识到,我们有关成功所需的男性化观念是不健康的。我们必须理解我们用最小数量的数据形成人们印象的方式,因为正如你将看到的,这一过程将恶化我们对成功需要什么的偏见。我们态度转变的第二个方面必须要说明,女性对待成功的态度是能经受住时间考验的惟一态度。与其生活在“没有什么比成功更成功”的格言中,人们还不如明智地接受“没有什么比成功更有害”的口号。
第五章 像女人一样思考软弱的耻辱
当我开始治疗精疲力竭症患者时,我发现他们许多人都说,如果他们被发现在接受心理治疗,他们将“因屈辱而死去”,我被他们的话语震惊了。我治疗过的最难忘的病例之一是一位执行官,他是一家总部位于波士顿附近,在财富上名列美国前1 000位的公司的执行总裁,他费了很大的周折,以确保无人看到他出现在我工作的精神病医院里。这位害怕曝光的执行总裁开着秘书的车到我办公室,因为他自己的车上炫耀地挂着一块非常容易认出的车牌。虽然他从来不使用假发和化妆品来伪装自己,但是他预定了连续的两段时间,用其中的20分钟形成了在他之前和之后的病人之间两段10分钟的缓冲。
尽管他每年赚近100万美元,经营着一家雇用了3 000多人的公司,在四家公司的董事会担任职务,但是他不敢承认,自己对成功并不快乐。躲在坚硬的外壳里,他很害怕有人对他说:“什么样的胆小鬼不能承受你这种职业的压力?”
这位病人担心许多男人担心的事情:软弱的耻辱。虽然这一观点非常错误,但是很多人,特别是出生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前后的人,不能像现代人一样看待感情脆弱。对于沉默的一代和许多其他人来说,软弱意味着不受保护、毫无防备、暴露在外或易受影响,就像对疾病没有抵抗力的人一样。那时,人们抵制任何把他们描述为脆弱的企图。要让美国的文化认为软弱意味着对柔软感情的开放,需要感受其他人的友爱等等还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社会要转变对那些易产生心理压力的人的态度还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1986年,当我治疗那个害怕曝光的执行总裁时,他对情绪脆弱的所有形式而感到的羞辱,在当时很普遍。我们可以看一下,当奥斯卡获得者罗德·斯泰格尔(Rod Steiger)患了临床抑郁症的消息公诸于众时,他被迫表示:“我的经纪人疯了。人人都认为,在这个城市里如果人们对你没有自信,你的职业生涯算完了,‘他将不受欢迎,他将没有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