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去
琢磨完脑海中浮现的功法，青儿困得眼皮直打架，蛇头一沉，直接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不知岁月流逝，这日洞外清脆的鸟鸣，终于把沉睡中的青儿唤醒。
青儿起身摇了摇头，完全清醒了过来，推倒那丛干草，游出洞穴。抬头看了看那西斜的太阳，青儿也不知自己到底沉睡了多久。
但青儿还是感慨非常，因为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就在这次的沉睡中，她竟然突破了一层境界！
结合之前那夫子的解惑，如果没有猜错，青儿现在应该是化精五层。
“应该还有那粒丹药的作用。”
青儿对记忆中那个带走李少岚的中年道士还是心存感激的。
李少岚......他现在还好吗？
甩了甩头，把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青儿返回洞中开始享用起剩下的腊肉干来，她苏醒时肚子就已经在咕咕乱叫了。
“不过这妖族的修炼风格我倒是挺喜欢，一觉睡过去，什么都有了。”青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肚子填饱后，青儿有些担忧地扫视着空荡荡地洞穴，剩下的腊肉已经被全部消灭，她得出去找点别的食物。
一个时辰后，青儿望着前方那只倒地口吐白沫的幼鹿，有些无语。
本来她还花了些时间拟定了一个捕猎方案，打算用突袭的方式，缠绕在猎物身上实施绞杀，配合自己的蛇毒应该问题不大，毕竟开启灵智之前她一直都是这么捕猎的。
可她稍稍释放了下自己那所谓的“威压”，对面那只幼鹿便倒地不起时，口吐白沫，这让她震惊到无语。
青儿不由得对自己身上散发出的妖族威压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吃力地把幼鹿的尸体拖回洞穴，蹩脚地卷着菜刀肢解了它，然后把切好的鹿肉条放进锅里搭配着佐料煮熟。
“一个妖怪做到我这份上，会不会被别的妖怪笑死。”青儿叹了口气。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这个世上第一个吃熟食的妖怪，但肯定是在化精期第一个自己做饭吃的妖怪！
现在的青儿对化形的愿望从未有如此强烈
吃跑喝足，无聊的青儿卷起墙角那本《楚国志》，翻看了起来。
——
楚国，位于云州西南角，云州九国之一，和灵州接壤，境内大半领土都是灵州蔓延过来的莽荒森林，所以楚国境内珍禽异兽奇多，因此楚国人大部分以打猎为生。
据记载，近些年楚国境内妖族数量渐增，残杀凡人之事时有发生，逼得云州那些修仙门派不时弟子前来斩妖除魔。而究其根源，隐约间竟是跟五十年前那“天妖殉道”之事有关。
“天妖殉道？就算修到天妖那种境界，也会死么？”青儿一脸迷惑。
“再说这种事跟我这小妖怪有什么关系，还是想想怎么化形才重要。”
青儿叹了口气，继续低头阅览，以她超常的夜视能力，倒是连点蜡烛都省了。
妖族的修行确实是这么简单粗暴，不用打坐，亦不用修炼，只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睡觉！
修行无岁月，青儿沉睡了几次后，也早已不知岁月，只知自己已经度过了两个飘雪的冬季。
细细想来，自她开了灵智起，已经过了两年多的时间。
洞外的森林中，春风又吹绿了万物，青儿游出洞穴，眯眼沐浴着春日的阳光，浑身懒洋洋的。
两年漫长的修行，身体中的妖力终于冲破瓶颈，让她跨入了化精六层。
在这两年中，青儿并没有去再去找夫子，那个修士给她一种隐隐心惊肉跳的感觉，虽然他也算是自己的启蒙恩师。
但按照夫子的说法，她现在是不是终于可以施展法术了？
闭眼激发血脉，不出青儿所料，识海中出现了新的血脉功法总纲——《御水经》
这让青儿欣喜异常。
新功法的出现不仅意味着她现在终于可以修习攻击性法术，有了真正的自保能力，而且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看上去这么深奥的血脉功法，不可能只有那零星的几种法诀，只可能是因为她的境界不够，新的功法没有激活而已。
也就是说，随着她修为的加深，会有更多的功法显现出来。
更让青儿欣喜的是，在踏入化精期第六层境界之后，她隐隐可以感觉和沟通身体周围的水灵，并且能驾驭它们为自己所用，就像自己天生就是水之女王！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青儿只能认为这和妖族血脉有关。
青儿闭眼，细细地体会那种沟通水灵的感觉。慢慢地，青蛇周围逐渐变得潮湿，一炷香之后，淡薄的水雾已经弥漫各处，树干上也全是水珠凝聚。
妖力不断沟通着空气中漂浮的灵气，只见两只如匕首长的冰锥缓缓凝固，随后激射向前方的树干。
“呲——”
树干被切割出两个人头大小的切口，切口周围也被冻成了带冰渣的青灰色。
“呼......成功了。”青儿深深呼出一口气，喜形于色，虽然她那张蛇脸上看不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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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施展法术获得圆满成功！
青儿恍如隔世。
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多，她第一次摸到了修行的门槛，虽然穿越成了一只妖怪，但心中对这个世界的排斥越来越淡。
初施法术，让青儿倍感新鲜，趁热打铁般持续不断地修习了起来，直到精疲力竭，便返回洞中倒头就睡。
就这样花了一个月时间，倒是妖力沟通灵气变得顺畅了不少，青儿现在可以瞬间凝聚出三枚冰锥来。
虽然《御水经》中还有许多别的法诀，但青儿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好吧，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懒.
“既然法术大成，那便出去游历一番吧！”青儿有些感怀地望着这个陪伴了她很长时间的洞穴，一个地方呆久了，总会有些感情。青儿把锅碗瓢盆都留在了洞中，当然也留下了那本已经被她翻烂的《楚国志》，卷了些干草堵上了洞口。
这附近的森林因为青儿已经遭了殃，地上铺满了残枝败叶，而许多树干也早被折腾的惨不忍睹。
青儿稍微有些愧疚，不过她还是相信这片森林的自愈能力的，这么想着，心中倒是轻松了许多。
举目四望，青儿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她已经习惯了野外的生活，并不想回到平宁城中，而且平宁城也容不下她。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青儿隐隐感觉西边可能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让她感觉很亲切。
夕阳的余晖洒在在森林中快速穿梭的青蛇身上，两尺来长的身材看似弱小，却游走地异常迅速。
白日蜷缩在树洞中休息，以躲避那炙热的阳光，青儿只在傍晚和夜晚赶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修习了天目诀的缘故，青儿觉得她的夜视能力变得更强了，几乎和白天没什么区别。
整整五天后，青儿终于明白吸引自己来此的到底是什么。
一条辽阔的大河！
青儿努力地抬起蛇头，但还是看不到对岸，只能隐约看到河上航行着几艘大船，河水看上去有些浑黄，不急不缓地奔流着，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就像前世中的火车驶过。
如果青儿没有猜错，这便是那横跨一州的渭川河了。
据《楚国志》中的记载，此河发源于云州楚国北方的一座雪山之上，横跨了整个云州，最后汇入星海洲的大海，宽五十里，深不可测，河上大小船只川流不息，是云州诸国最重要的水路枢纽。
河边充沛的水灵环绕在青儿身旁，青儿感觉身上的每个细胞在都欢呼雀跃，甚至连妖血都在沸腾，强烈的下水欲望竟然压倒性地战胜了青儿前世对水的恐惧。
“哎，难道我穿越到了一条水蛇身上不成？”青儿叹了口气。
拗不过身体的强烈欲望，青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深吸几口气，向水中游去。
想象中憋气的感觉并没有传来，这具身体似乎天生有吸收水中氧气的能力，而这一点，解除了青儿心中最大的忧虑。
青儿摒弃了其他的念头，身体本能地摆动起来，而周围的水灵自发地聚集在青儿的身旁，让她游起来速度飞快，全无压力。
温暖的河水让青儿就像置身在丝绸缝制的棉被中，让青儿舒服的低吟出声来，之前那些恐水的念头逐渐烟消云散，青儿觉得自己就是为水而生的。
于是青儿越发娴熟地扭动这身躯，向渭川河的深处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