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祭礼遗怪胎,一心余三相
一心生四相,此生不轮回。
夜,就如同一张镶有金边的巨大黑幕,被一双无情的手,从天空的一边,扯到了另一边。
荒野中,一个个跳动的火光渐渐亮起,在黑暗中挣扎着,挤出一个个狭小的空间。
不一会儿,在那个火光的中心,突然烧起了一堆篝火,随即,那一个个小火光开始围绕起中间的火光有条不紊地转动起来。
一抖一抖,有节奏地跳动着。
映着火光,一张张狰狞麻木的嘴脸,一双双瞪得人后背发麻的眼睛出现在黑暗中,他们齐刷刷的,朝向中央的那一团篝火。
这是一个古老的土着部落,部落的居民,正举行着一场严肃的祭祀仪式。
在场所有的人都高举着火把,一边围绕着中间的篝火转圈一边跳着诡异的舞蹈,嘴中还念念有词,似乎在念着什么经文。
一个女人,跪倒在这群人中间,大声地哭喊着。
然而,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关注这个哭泣的女人,他们看上去全都是清一色冷冰冰的面孔,似乎……冷漠极了。
在这群人中央,在那团篝火上,正立着一根木桩,木桩上,绑着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小孩子。
然而,这个孩子的模样,却十分奇怪。
远远看去,这个孩子长得像一个肉包,而走近来看,你会惊愕的发现,这个孩子的后背中央处,竟长出了四臂四腿!
这八根不知从何而来的肢体,如同一朵莲花一般,在他的后背上均匀地分开,轻轻一弯,如同一个母亲一般,将那个孩子紧紧抱住。
隐约的,孩子身上似乎闪着一层微弱的金光,忽明忽暗的,不知是不是火光的缘故……
当那群人围着篝火跳了不知道有多少圈以后,终于,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走了出来,把自己的火把丢进了篝火中,然后呜呜呀呀的叫喊了起来。
紧接着,那个老人手舞足蹈,跳起了相传从湿婆那里流传下来的诡异舞蹈。
一边跳着舞,那老人一边对身边的人说着:
这个孩子生来是这幅奇特样子,定是某位神仙的魂魂转世时不小心下了凡,只有把这个孩子给祭祀后,才能能帮助神仙升天,我们的好日子才会到来……
周围的人也开始学着他的样子,跳起了舞蹈。
“这舞蹈真特么难看!”一个暴躁的声音在孩子的脑海里响起。
孩子自然听不懂那个声音的满口脏话,只是好奇地回头看了一圈,想知道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就和以前一样……
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然而孩子却十分神奇的没有哭泣,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适感。
孩子四顾一圈,看到的是一张张木讷的脸排开,眼神中除了冷漠,还有一丝丝敬畏。
这个生活在南亚的古老部落,坚信它们大祭司的话语,相信这是来自上天对他们的考验,是神灵对他们虔诚与智慧的测试。
那个跪倒在地上哭泣的,自然是孩子的母亲,她并不是不相信大祭司的话,只是,那个孩子毕竟是她的……
周围的祷告声越来越大,孩子终于害怕了,哇地哭了起来。
与孩子哭声一同响起的,是一阵嘶吼声。
只见黑夜里,另一伙人冲了过来,他们手握火把,挥舞着棍棒,丢着石子,向这边祷告的人群冲了过来。
是敌方部落来袭!
一个类似酋长的人站了出来,指挥着人保护着大祭司离开,然后和一伙男人一边反抗攻击一边撤退。
那哭了许久的女人,这时无畏了起来,趁着众人忙于逃窜的空隙,毫无顾忌地冲进了火堆,抱起了那个怪异的孩子,选了一个与部落撤退不一样的方向跑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来的力气,跑起来竟十分快,不一会儿,身边的嘈杂声就消失了。
怀中的孩子依旧在哭……
“别哭了!”那个说话有些冲冲的声音再次响起。
孩子的声音小了下来,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哭累了,不一会儿,竟安稳的睡着了。
“你别吓唬他!”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似乎有了些亮光,可却迟迟不见太阳。
女人抱着孩子,跑进了一个林子。
“她要去哪儿?”一个沉稳的声音问道。
“谁知道!”那个暴躁的声音说道。
“不要急,急躁有什么用!”那个温文尔雅的声音说道。
“你不急!等会你死哪儿了也不知道!”那个暴躁的声音说道。
“嘿!你吵吵啥!”温文尔雅的声音也急了,语调中竟有些愠怒。
几个声音终于把孩子给吵醒了,孩子醒来后,有些疲惫似的伸了个懒腰,哇的哭了起来。
女人跑了一个整晚,原本就十分疲惫,被怀中孩子这么冷不丁一吓,再加上孩子突然一挣的劲,女人没禁住这么一折腾,身子一歪,向旁边的一个小山坡倒去。
滚了三四圈,女人的头重重地摔到石头上,只听她闷哼一声,再也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