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肖丹平急忙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神色一正,又恢复了堂堂掌门的姿态。
凌碧霞也似乎有所觉察,朗声一笑,道:“这是我二十年前酿的桂花酒,你们尽情吃喝吧,我老婆子失陪了。”说完站起身转入后堂。在雨道中碰上心静,只见她面带笑容说道:
“师父,师姐已经醒过来了,我已喂她喝了药,并喝了小半碗银耳莲子杨。”凌碧霞听后十分高兴,快步来到皇甫琼的卧室,见皇甫琼半倚半靠躺在床上,精神好多了,使坐到床沿上拉住她的手道:“孩子,你可好些了,真急死我老婆子。”皇甫琼嫣然一笑道:“多谢婆婆救护之恩,请恕奴婢不能给您老行礼。”
凌碧霞呵呵大笑道:“以后多给师伯碰几个头就是了。”
“师伯?您老是碧霞师伯?”皇甫琼惊讶地失声叫道,眼睛瞪得好大。凌碧霞一拍手掌道:“怎么?你看我这糟老婆子不家当年的散花仙子?”皇甫琼连忙道:“不?徒侄做梦也没想到会是您老人家救了徒儿。”
凌等霞指着心静道:“不是我教的你,是你师妹心静将你背回来的。当时你烧得好吓人!”皇甫琼向心静灿然一笑,道:“多谢师妹!”
平空里突然冒出那么多师兄师姐,真把心静高兴得云里雾里,不知如何是好。关于师门的事,自她十三岁拜凌碧霞为师,已经七个年头了,师父是从来只字不提。哪曾想到自己竟是天山派的门人,而且辈份极高。她见皇甫琼向自己道谢,急忙走上前来合什道:“心静拜见师姐。”凌碧霞冲她一笑道:“从今日起你便从祖归宗吧,等会为师给你掌门师兄讲一声。你这假尼姑也不用当了,为师也不想吃斋念佛了,苦心修善几十年,想不到临到未了还教出个坏徒弟来,这苍天佛祖对我老婆子也实在是不公了。待会叫你师兄们把庵外墙上的佛字刮了去吧。为师也不想成什么仙,得什么道了!”她越说越来劲,好象在与人吵架一般。
皇南琼心道:“师怕这大把年纪了,火气怎的还这么大?难怪师父说她年轻时刁钻泼辣。”心里这么想,嘴中却道:“师伯,您说大师兄他们在这儿?”凌碧霞还未回答,门外响起震耳的声音:“当然在这!你这野Y头.别以为躲到师伯这儿,我们就找你不到。别再白日做梦了,乖乖的跟我们回天山去,不然看我怎样调治你!”
姚天刚大声说着走进房来,身后鱼贯进入肖丹平、关心镜、东门晶虹。
皇甫琼一见姚天刚,吓得脸色都白了。肖丹平见她病得不轻,心中不忍,便说道:“三弟,别张牙舞爪家个门神,万一把师妹吓出个好歹来,小心师父活剥了你!”说完呵呵大笑,众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皇南琼脸色这才好看一些,胆怯地叫道:“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你们来了?这位姐姐,请恕小妹不知您的芳名,不好称呼。”
肖丹平道:“她叫东门晶虹,你叫她师姐好了。”皇甫琼脆生生的叫了声:“师姐。”
东门晶虹一看皇甫琼虽然病病歪歪的,却依然楚楚动人。想起她与端木翔龙的事,不由心如乱麻,更象打激了五味瓶,不知是酸甜还是苦辣,只得淡淡地笑了一笑,算是回答。一门老小犹如家人团聚,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多天过去了。皇甫琼的病已痊愈,关心镜的功力也比受伤前有了长进。十多天里,凌碧霞把她和天山姥姥闹翻后自创的散花剑法传给了皇甫琼和东门晶虹。
因为这套剑法对女子十分适用,对肖丹平他们这些老爷们就显得有些阴气了。
又过了几日,肖丹平打发关心镜回天山给天山姥姥送信去了,让皇甫琼与东门晶虹住在庵里,不许她二人四处走动,自己和姚天刚拜别了凌碧霞,继续南行打听端木翔龙与日月教的消息去了。
冬去春来一晃就是半年有余。他们跑遍了南七省,也未打听到有关端木翔龙的消息。日月教的贼人也好似钻进地洞躲了起来未见有任何活动。直到五天前儿们才发现日月教的贼人又开始露面,蠢蠢欲动了,并且得知端木翔龙在拜访武当掌门后被颜良追杀,死于万丈悬崖之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听来的消息毕竟不那么可靠,他二人一商量,决定前往武当山拜访广凌子,查实端木翔龙拜山的经过,然后商讨有关对付日月教的力法。谁知无巧不巧,来得正是时候,为挽救武当一脉立下了汗马功劳。
肖丹平详详细细地将经过原原本本的讲给梁春华听后又说道:“皇甫琼还在望眼欲穿地等待端木少侠的消息呢。另外,我看那东门晶虹也是芳心陪属端木少侠了。这事真不好办呀!”
梁春华笑笑,道:“这小子倒是交上了桃花运了。我说掌门师兄,这些事咱们用不着替他们劳神费心。任其自然好了。从古至今,男人三妻四妾多的是。只要他们情投意合,纵是十个八个又有何妨,怕的是女孩子间互相呷酷,那才是真正的糟了。”肖月平道:“果真那样,家师与师伯的悲剧岂不只要重演了?”
梁春华道:“造化弄人,事已如此,只好听天由命了。咱们忍心将谁拆开?玲儿?令师妹?东门晶虹?手心手背都是肉,割皮连筋,疼呀!”他说话间一脸真诚,真让肖丹平感动。
肖丹平道:“梁大侠言之有理,此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吧,咱们还是一心一意追踪日月教的贼人要紧。我已让师弟跟了下去,咱们到巴东县城去等候他的消息。”梁春华点点头表示同意,道:“有一事我始终闹不明白,这世上莫非有两个君山集贤庄的庄主颜良不成?
据龙儿所言,将他击下悬崖之人自称是颜良,而今日之颜良又矢口否认,这其中真是诡秘得很呀!”
肖丹平沉默无语,梁春华又道:“看今日的颜良,龙儿决非他的对手。为什么他一整天都追不上龙儿呢?想必那贼人的功力与今日之颜良相去甚远。那么,今日颜良所言便是真的了,必定还有第二个颜良存在。他俩谁是真的颜良,谁是假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肖月平道:“也许是混淆视听,乱人耳目。
梁春华道:“恐怕远非如此,你想想,他早先将君山血案,栽在龙儿和令师妹身上,目的是想让正道人士互相火井,互相猜疑,他们好坐收渔利。后来又传言,龙儿被颜良击毙。
试想,一个在武林享有声眷的侠义英雄,亲手将危害武林的刽子手毙于掌下,他的行为在江湖中会引起多大震动?那些君山受害者的同门和亲属将会对他多么感激?当他把那些苦主牢牢掌握在手中后,那些便不知不觉地上了贼船,待他们发现上当之后,为时已晚。掌门师兄,你可同意我的看法?”
肖丹平道:“他们万没想到瑞木少侠竟会大难不死,并在凤穴寺识破了他们的面目。这一来武当、少林肯定会遍告武林,揭露他们的阴谋。他们的恶毒用心便成了猴子捞月,竹篮打水了!”梁春华道:“可咱们至今还未见过日月教的教主。他究竟是什么人?以什么面目出现在江湖上?咱们还是一无所知。”
肖丹平道:“小北久居塞北,对中原之事知之甚少。梁大侠享誉武林,见多识广,可想得起这世上还有哪些能降服四神君的老魔头?”
梁春华道:“凭我所知,当今世上能制服四神君的前辈人物,恐怕只有家师一人。”
肖丹平道:“如此说来,日月教的教主很有可能就是四神君中的一人。”
梁春华道:“若是这样,可能性最大的是巫山神君,可他是副教主。这……噢,既然有两个颜良,难道就不会有两个巫山神君?他可是当今天下第一的易容高手,功力也远在另外三名神君之上。颜良是他的徒弟,说不准公开露面的副教主也是他的徒弟?他们要么是冒名顶替,要么便是他一人单演两个角色。掌门师兄,你说围攻东门晶虹及令师弟的两人功夫很俊?”肖丹平点点头道:“是的,他二人若非与关师弟他们纠缠了一夜,恐怕数百招内我和姚师弟也难以取胜。”梁春华指着路边五丈外的一块岩石道:“如此远近,你能将此石击成什么样?”
肖丹平站住,估量了一下距离和石头大小后说道:“以小弟功力,恐怕只能将它击成几块。”
梁春华道:“你估量那两人能击成什么样?”
肖丹平道:“差不多吧。不瞒您说,当时我不敢拖延时间,用了本门镇山的绝招雪莲千朵,出其不意,才将对手击毙。”
梁春华道:“这就是了,依你所说的相貌他二人定是崆峒派中功力最高的两名护法。使双笔的叫林海峰,使双戟的叫吕长胜。若是单打独斗,我也要数百招以上才能胜得了他二人。”肖丹平叹息一声道:“如此一来,咱天山派算是与崆峒派结下梁子了。”
梁春华道:“结仇事小,日月教的事才是大事。你们间的事容易化解。我所担心的是日月教的势力已渗入九大门派中,说不定贵派中也混入了奸细。”肖丹平道:“这……实难意料。但颜良已亲口说过十年内不踏入天山一步。
梁春华笑道:“掌门师兄,看来你的心也太仁厚了,只管你天山派中事。他们是什么人?一群发了病的野狗,丧心病狂的野兽,从来不讲江湖道义,说的话是算不得数的。他说十年不踏贵山一点,说不准此时已在往天山进发的路上了。”肖丹平连连点头道:“梁大侠教诲的是,小弟也真该多关心些江湖中的事。”
梁春华道:“教诲不敢当,不过在我眼中,各门大派、侠义正道与邪门歪道都是平等的,我杀人从不管对方出身如何,而是看他眼前所犯之事该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