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命运
“你如今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本王爱听，日后多说些！”
五皇子满脸得意之色，说罢，他漫不经心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随意地落在了一件摆放在手边的兵器之上。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将那件兵器拿了起来，然后像欣赏稀世珍宝一般，得意洋洋地上下打量着。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大皇子正静静地伫立在坡顶，眼神有些呆滞地遥望着前方那座矿山。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某种思绪之中。
这时，一名下属缓缓地从后面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大皇子的身侧才停下脚步。
这名下属脸上满是不甘心的神情，轻声开口问道：“殿下，您耗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这番成就。可如今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它就这样付之东流，难道真甘心如此吗？”
听到下属的问话，大皇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回答道：“多年的辛苦经营，多年的不懈努力，如今却要一切化为乌有……要说甘心，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用我宫中的母妃来要挟于我。”
说到这里，大皇子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殿下，娘娘若是知晓您是因为她而放弃了原本已经触手可及的储君之位，她一定会感到无比内疚和自责的。”
下属面露焦急之色，赶忙劝说道。
大皇子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下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阿堂，你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就与我说实话吧。你觉得，我真的能够夺得那太子之位吗？在你的心中，是否真的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呢？”
“属下当然相信殿下的实力！”
那名下属一脸坚定的望着大皇子说道。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可惜我如今却败了。”
大皇子自嘲的苦笑道。
“那是因为五殿下使用卑鄙手段，他利用娘娘威胁殿下您。如若不然，殿下怎么会输呢！”
下属见状忙安慰道。
“你错了，没有我母妃，我也根本赢不了他。”
大皇子一脸淡然的说道。
“怎么会，殿下怎么能如此自暴自弃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殿下这次虽然败了，可是还有机会啊！”
下属说道。
“不会有了，阿堂。”
大皇子朝着下属艰难的扯了扯笑容说道。
下属正要开口安慰，大皇子望着远方悠悠感叹道。
“哼，我虽是陛下的第一个儿子，但又如何？从小到大，陛下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一直以来，我都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拼尽全力、付出所有，就一定能够改变命运。现实并未如此，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我是宫女所出的事实。那些个皇子虽表面恭维，实际都在笑话本王。”
说到此处，殿下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凉和愤怒。
“还有陛下，从来都是偏颇的。那个元祺，差一点就让我们北玄国与南疆陷入战火之中，可最后呢？陛下只罚他禁足了几月，居然还能毫发无损地继续逍遥自在！还有那太子，与南疆暗中勾结，也不过只是被废黜了太子之位而已。
可是我呢？仅仅因为元祺的几句谗言，连确凿的证据都没有，陛下就要对我赶尽杀绝。我亦是他的儿子，更是如此随意的将我的命交到元祺手中任其处置。你说可不可笑，悲不悲哀？”
大皇子站在原地，眼眸之中仿佛弥漫着一层浓厚的雾气，透出无尽的凄凉与哀伤。
或许他这一生都已注定要饱尝失败的苦涩滋味，从出生那一刻起，便如同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话般存在于世。
“殿下~”
那名被唤作阿堂的下属凝视着大皇子，脸上满是不忍之色。
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得轻轻地叹息一声，随后便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响彻云霄。
阿堂心中一惊，满脸狐疑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殿下，是我们的矿山？”
阿堂瞪大双眼，一脸诧异地指向不远处的矿山，转头望向大皇子急切地问道。
可是，当他看到大皇子那张平静如水、毫无波澜的面庞时，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殿下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阿堂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询问道。
大皇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哼！你以为本王为何会如此爽快地将矿山交出去？”
听到这句话，阿堂恍然大悟，喜形于色地说道：“原来是殿下早有防备！看这爆炸的威力可着实不小呢，想来那五皇子等人此番恐怕是在劫难逃、凶多吉少了吧？”
然而，当他将目光投向大皇子时，却惊异地察觉到对方脸上并未浮现出如他那般的欣喜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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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大皇子满脸都是挥之不去的忧愁，仿佛心头压着一块千斤重石。
看到这一幕，他内心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心中有疑惑，有感慨，却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因为他深知，殿下之所以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开心，是因为他心情复杂。尤其一回想起这些年来陛下对待自己和五皇子那截然不同的态度时，心中的不甘想必犹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不止。
他望着大皇子落寞的身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接下来不管殿下落脚于何方，无论是选择远离尘嚣归隐山林，还是落入市井，甘愿沦为一介平民，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誓死相随。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大皇子抱拳，眼神坚定的说道。
“属下深知殿下现在进退两难，但无论殿下选择什么，属下都誓死效忠。若殿下依然执着争夺皇权，属下定会寸步不离地紧跟您的步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倘若殿下决意退出这场残酷的争斗，属下亦心甘情愿追随您至天涯海角，永不言弃。”
听闻此言，大皇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这位忠心耿耿的下属，仰头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阿堂啊！时至今日，本王已然失去了一切！你们继续跟随着我，恐怕也难有出头之日了。你带着他们走吧。无论去往何地，本王都绝不会责怪你们半分，去寻觅新的主公，谋求更好的前程吧。”
说罢，大皇子轻轻闭上双眼，似乎不愿再多看一眼这个令他心碎的场景。
他那面容此刻布满了愁云惨雾，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然而，阿堂听到这番话后，他满脸惊愕与惶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属下是犯了何等过错，殿下要赶我等离开。”
他直直地盯着大皇子，眼中满是不解和委屈。
此时的气氛异常紧张，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阿堂脑海中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明白向来对自己无比信任的大皇子，为何竟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般冷酷无情、令人心寒的话语。
“你们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快走！”
大皇子冲着阿堂大声喊道，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一支利箭如同闪电般从极远之处急速飞驰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阿堂凭借着多年习武练就的敏锐反应能力，猛地一个侧身转身，同时手中长剑顺势一挥，精准无误地挡住了那支来势汹汹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