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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一

时间:2024-11-07 10:51:29

易美仪感觉像是吃了糨糊,心里闷得透不过气,又像是五味瓶在胸腔里打翻,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悲哀?愤怒?悔恨?……错综复杂。她在美国受到深深的伤害,要不是江源的义气和勇敢,她早去了天国。如果没有他真诚的呵护,她也难以从阴影中走出来。她一度把江源看成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可他就是不爱她。她嫁给敖廷坚多半是赌气,她感觉这个赌气让自己上了一条黑船,在苍茫的大海上不知道驶向哪里,或许就是等待一场暴风雨来临,把大海和船撕个粉碎,才能她变成一只海鸟得以再生。

她在还散发着玫瑰花香的新房里,使劲儿用手抓扯自己披散的长发,以自虐来发泄郁积在心中的郁闷。

敖廷坚怏怏地回到家,手臂的创伤和江源的奚落让他身心俱疲。他刚走进客厅,就听到卧房里传来易美仪自虐的声音,他怔了一下,知道她又在莫名其妙地发飙。他心里厌烦透了,结婚开始他就没有感受到婚姻的幸福,也没有一次新婚的激情。他很迷惘,他有没有爱过易美仪?易美仪的高贵美丽仿佛只是他虚荣的安慰,是他走向那个目标必须借助的桥梁,他并不在乎婚姻是否美好,只要维系到他的目的达到就行。

他放下公文包,一只手艰难地脱掉外套,推开半掩的卧房门,倚靠在门边,冷冷地看着易美仪。

易美仪回过头,她头发散乱,脸上挂着泪痕,像个小孩子坐在床上。

敖廷坚心里剧跳了一下,她肯定是受到什么强烈的刺激,她受的刺激同他有关系吗?他在想。

“敖廷坚,你如实告诉我,刘伊然肚腹里的孽种是不是你的?”易美仪的声音不像平时那么刺耳,却冷冽得瘆人。

敖廷坚猛然明白,他同江源的对话让她听到了。该死!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死不认账是不起作用的。他脑子迅速转了一下,“刘伊然同我相好十来年,男女之事是免不了的。只是太离奇了,江大公子真的是圣人,愿意当干爸?”他的聪明在于总会找好退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让易美仪在模棱两可中莫衷一是。

易美仪的眼神果然迷茫闪烁,他晓得自己再次化险为夷,于是乘胜追击道:“美仪,咋说我们也是夫妻,你不是说我们都忘掉过去只在乎未来吗?我们总不能给别人看笑话,总得给爷爷留脸面吧!”

这番话都说进了易美仪心坎里,她最在乎的就是爷爷。当初爷爷不赞同她的婚姻如此草率匆忙,是她固执地哀求爷爷,坚持说自己的选择不会错。爷爷知道她在赌气,她有苦衷,最后叹着气顺从了她。如今新婚蜜月还没有满,真要闹得个鸡飞狗跳,年届八十高龄的爷爷受得住刺激吗?

想到这些,易美仪揩干脸上的泪痕。敖廷坚见状,赶紧把她的拖鞋递过去。

雨很大,像倾盆倒下一般,黔阳城天昏地暗,大街小巷水流如溪。刘伊然站在喜来登酒店的大门前,心神不定地向大街上张望,她在等候擎天地产公司的赵总。擎天公司刚竞买了一块地皮,正寻求设计单位做科学的设计方案,刘伊然得到信息,极想帮助江源拿到第一桩业务。挺着大肚子第一次与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谈业务,她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离约定的时间超了半个小时,正当她开始失望时,一辆白色悍马从滂沱大雨中奔到酒店的大门前。车刚停下,副驾驶座上便跳下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他打开后门,殷勤地迎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胖得慈眉善目,刘伊然紧张的心马上松弛,她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请问先生,您就是赵总吧?”

男人有些吃惊地打量刘伊然,点了点头。“我是。”

“我是陈大姐介绍的刘伊然,幸福工作室的办公室主任。”刘伊然看赵总点头,起紧将他迎进商务茶吧。

双方坐定,刘伊然喊服务生点茶。赵总打断她,“让秘书去,你介绍一下你们工作室的情况。”

刘伊然小心翼翼地坐下,马上如数家珍地说幸福工作室的担纲设计师是已故设计大师江家信的儿子,留学哈佛归国的建筑学博士江源。她正想介绍江源几乎拿了兄弟事务所的首席设计师称号时,看到赵总的慈脸突然变得很冷漠,过了一会儿,淡淡地对她说:“刘小姐,再有才华的人,心中阴暗是不会创作出富有人情味的作品的,就算了吧!”说罢站起来要走。

刘伊然怔了一下,明白赵总也听信了传言,立刻站起来拦住他。“赵总,你误会江源了,那些都是别有用心的谣言。”

赵总叹了一口气,“家信大师多好的一个人哪!活活地被逆子气死了。真是作孽呀!”他还是要走。

刘伊然急了,丢了赵总这单业务事小,他离开后消息就会不胫而走,江源的幸福工作室因为他的人品糟糕,遭到擎天公司的业务拒绝。这是一个足以置人于死地的负面广告呀!她急得一把拽住赵总的胳膊。

“你!你!……”赵总急得满脸通红。

刘伊然不放手,“业务可以不做,你可得听我讲清楚,千万不要人云亦云诬人清白。”

赵总的秘书看大堂内开始有人好奇地向茶吧走来,出于保护自己的老板,下意识地推了刘伊然一下,身怀六甲的刘伊然倒退两步跌坐在地板上。

围观的人们惊愕之时,跌倒的刘伊然让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年轻男人扶起来,他一把抓住赵总的秘书,圆睁怒目举手要打,让刘伊然紧紧拽住了胳膊。“江源,他是无意的!”

“告诉你,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半点闪失,就让你拿命来抵!”江源狠狠瞪着秘书,吓得他直哆嗦。

“你就是江源?”赵总吃惊地问。

“对,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你们听说气死父亲的花花公子江源。只是要告诉你,人云即信之的人是没有脑子的人,江源设计的作品他看不懂。”他怒气冲冲地扶着刘伊然离开了酒店,留下赵总和看热闹的人愣在茶吧。

第二天下午,江源正在给粉丝下属们讲麻省理工的罗伯特,有人敲响幸福工作室的门,刘伊然蹒跚着身子拉开门,吃惊地看到擎天公司的赵总和他的秘书。“不打搅吧?”赵总跨进工作室,好奇地打量充满艺术气息的室内装饰,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

江源看了不请自来的赵总一眼,只顾讲他哈佛的结构学。座下十多个下属看老板对来客不屑一顾,也视而不见专心听讲。

赵总见缝插针地打招呼,“江老师,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啊?赵某今天负荆而来,就是对昨天的浅薄道歉!”他满脸堆笑的样子让人不忍再冷漠。

江源的脸腾地红了,马上站起来,爽朗地笑道:“我以为赵总为江源昨天的孟浪兴师问罪呢!恕我小气了。”

刘伊然看江源表现了率真豪气,不失时机地递上茶水,“赵总请坐!”

“哈哈!还是刘女士有人情味,我就是让你们的人情味感动而来的。”赵总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若江老师与刘女士不计昨天之嫌,擎天公司愿与幸福工作室签署设计合约。”

“真的吗?”刘伊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小声地问,路长青和众研究生们全都惊讶地站起来。

“岂敢戏言!凭江老师和刘女士的一片真诚。”赵总叫秘书从公文包里取出打印好的合约递给刘伊然。“刘女士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刘伊然接过合约浏览之后,递给江源。

幸福工作室里响起了“乌拉!”的欢呼声。

晚上,江源开车将刘伊然带回了南明河家里,他向母亲和妹妹郑重宣布第二天就和刘伊然举行婚礼的决定。杨惠和江丽异口同声地说:“早就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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