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定隆兴寺,原名大佛寺。因寺内主体建筑大悲阁内所供奉21.3米高的铜铸大悲观音菩萨而得名。菩萨立于须弥石台之上,两侧铸四十二臂,分持日月、净瓶、宝塔、金刚、宝剑等法器,是中国保存最好、最高大的铜铸观音菩萨像。作为整个隆兴寺最重要的文物遗存,对大佛的刻画与表现自然成为《正定隆兴寺》这套邮票设计中不能忽视的重要部分。
在设计邮票初稿时,因为设计构图对称性的需要,对大佛照片的选择必须是正面平视视角为最佳。但是由于大佛巨大的身高,以及大悲阁进深的限制(从门到基座的距离太近),我几乎找遍了所有我能想到的资料来源,除了站在大佛脚下的大角度仰拍视角外,苦苦未能找到理想的照片。交稿迫在眉睫,无奈之下,我只能以一张角度相对较好,但质量非常差的老照片作为大悲阁背景元素,先行完成设计,参加评选。
伴随着设计方案被选中的喜悦,大佛部分的不理想一直令我耿耿于怀。出于对设计的完美追求,我开始认真考虑自带相机拍摄大佛的可行性。带着这个想法,我先后向去过隆兴寺实地收集资料的温文雅编辑以及史渊老师进行了咨询,结果一致认为这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死心的我又与专业摄影师出身的李可心同志从摄影技术的角度深入探讨了分块拍摄,再电脑拼合的想法。李可心认为只是理论上可以实现,但从其他照片上推断出的现场实际拍摄条件来看,拍摄点选取与透视角度不一致是两个现有条件下不可克服的难题。冷水浇头,百般纠结。
数日后,拍摄大佛正面全身像的顽固想法仍然占据了上风,许多事情不能仅停留在“想”的层面,只有亲身努力去“做”,才有可能取得成功。在史老师的大力支持下,2016年11月11日,我与李可心两个人两台佳能5D相机、两支三脚架,三只镜头从北京出发,到达正定,在石家庄局安经理以及正定县邮政局王经理的陪同下一同来到隆兴寺,准备亲身进行拍摄大佛的尝试。
午饭过后,当我们第一次进入大悲阁,亲眼看见大佛的时候,现场的拍摄条件着实让我们大跌眼镜。拍摄的困难程度远远大于我们之前的所有估计。我瞬间明白了为何我所能找到的照片都是从须弥座下大角度的仰拍,因为大佛是如此巨大,门与基座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只有从这个角度才有可能把大佛的大部分囊括到取景器之内。在仔细查看了殿内的地形,拍了数张小样之后,我和李可心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宾馆开始制定第二天的拍摄计划。讨论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我们就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既然来了,硬着头皮,拍!
第二天上午9点,我们再次来到隆兴寺,从山门开始,由外到内按原定计划正式开启了隆兴寺拍摄任务。到中午时分,其他的拍摄相对顺利的完成,工作的状态也让我们不安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在隆兴寺文管所的特许下,管理人员为我们打开了大悲阁所有的未开放空间,艰难而周密的大佛拍摄就此开始。
首先,是在一层大佛脚下开始,两部相机同时从左右正背四个个方向分别拍摄大佛全景照片,尽量囊括所有部件,以用于将来后期合成时作为校对依据使用,防止出现任何拼接上的错误。第二步,从大悲阁三层开始,由上而下,由左至右,以地板接缝作为拍摄平面,以平移的方式逐层分部分的完成所有拼接素材的拍摄。拍摄时,应首先固定相机设置,选取中间调的偏暗部作为曝光标准,以应对每一楼层光线明度不同的问题。同时使用第二部相机在每层拍摄全景和大的局部照片,用来作为结构校对,保证没有拼接错误。对于被柱子和牌匾遮挡的部分从侧面拍摄全部结构,至少要保证看到所有部分,以便后期以电脑绘画的方式修补。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在三层拍摄时要以三脚架最低高度拍摄,而在一层时,以尽可能的高度拍摄,以尽最大可能减少上下方向透视的矛盾感。当这次艰难的拍摄工作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当晚坐在回京的火车上的我,对于回京之后的拼接工作,心里却仍然是忐忑的。
隔天,当我坐在电脑前,逐一检视拍摄成果时,面前的困难再一次超出了我的想象。无论我们在当时条件下怎样努力的保证角度一致,得到的结果却是每一张照片的角度都不同。而我现在要做的却是必须把它们拼接成一张完整的大佛照片,并且至少粗看上去完全没有明显的不舒服之感。此时此刻,我只能再次告诉自己,想得再多,也不如一步一步的把它做下去......俗语有云:功夫不负有心人。历时整整一个星期,当我看着屏幕上那张完整的隆兴寺大悲阁观音菩萨像正面立像的时候,这一次,在心里,我偷偷的为自己鼓了一次掌。
最后,我一定要特别感谢李可心同志高超的专业技术水准,以及他无私严谨的敬业精神,使得《正定隆兴寺》这套邮票的设计已经非常接近我最初对它的完美设想。还要感谢石家庄局和正定县局,以及隆兴寺文管所的同志们对我所提供的大力帮助和支持。小小一枚邮票,是大家共同付出的结晶,希望广大的集邮者们能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