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杂志

保存到桌面 | 繁体 | 手机版
传记回忆文学理论侦探推理惊悚悬疑诗歌戏曲杂文随笔小故事书评杂志
乐读窝 > 杂志 > 苏轼在海南

苏轼在海南

时间:2024-11-08 11:39:55

苏轼年幼时极其聪慧,入乡塾读书时,一日,学生朗诵师刘巨所作《鹭鸶》诗,诗中有句曰“渔人忽惊起,雪片逐风斜”,苏轼读后说:“改为‘渔人忽惊起,雪片落蒹葭’,何如?”师赞许,叹曰:“吾无以为汝师也。”

嘉祐二年(1057),苏轼与其弟随父苏洵赴京赶考,主考官欧阳修阅其文章,大呼:“老夫当避此人,放出一头地。”嘉祐六年,苏轼与弟苏辙试制科,均中选,仁宗赵祯喜甚,曰:“与子孙得两宰相。”神宗尤爱其文,宫中读之,膳进忘食,称为天下奇才。

然苏轼一生仕途坎坷,从二十七岁任凤翔府节度判官起,直至六十六岁病逝,将近四十年,除回家居父丧三年,其馀时间一直处于颠沛流离之中。其父苏洵曾说:“轼乎,吾惧汝之不外饰也。”也就是说,苏轼的个性张扬,豪放不羁,这在官场是很不利的。

一又是诗歌惹的祸

宋哲宗绍圣四年(1097),苏轼“责授琼州别驾、昌化军安置”,在海南度过了他“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的三年贬谪生活。

苏轼为何在花甲之年被贬海南,据史书记载,是因为苏轼在惠州时,写了一首《纵笔》诗:“白头萧散满霜风,小阁藤床寄病容。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这本来是苏轼的一首信笔之作。对于爱好写作的苏轼来说,读诗写诗,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正如林语堂在《苏东坡传》中所言:“他(苏轼)的诗词文章,或一时即兴之作,或是有所不满时有感而发,都是自然流露,顺乎天性,刚猛激烈。”

但是,这首诗对于苏轼的政敌来说,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首诗了。据说,此诗传到宫中,当时的宰相,也就是苏轼幼年时的伙伴章惇听说后,悻悻地说:“苏子瞻尚且如此快活!”于是,绍圣四年,朝廷的第五道诏命下达:“责授琼州(治所在今海南琼山)别驾(知州的佐官),昌化军(治所在今海南儋州)安置,不得签署公事。”

而据陆游《老学庵笔记》记载,章惇把苏轼流放到儋州,是在做一个文字游戏。“绍圣中贬元祐党人:苏子瞻儋州,子由雷州,刘莘老新州,皆戏其字之偏旁也,时相之忍忮如此”。也就是说,当时的朝廷是根据每个人的名字来决定其贬谪之地的。苏轼字子瞻,而遥远蛮荒之地的儋州的“儋”与子瞻之“瞻”偏旁相同,读音相近,将苏轼贬到儋州,是最合适不过了。《宋人轶事汇编》也有类似的记载,绍圣初逐元祐党人,禁内疏出当谪人姓名及广南州郡,以水土美恶,较量罪之轻重而贬窜焉。执政录议至刘安世,蒋之奇、颖叔云:“刘某平昔人推其命好。”时相章惇即以笔于昭州上点之曰:“云刘某命好,且去昭州试命一回。”可见,宋朝当时对朝廷大臣的迫害到何种程度。

因写诗被连累,对于苏轼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场“乌台诗案”,在苏轼心里还是一个阴影。那是元丰二年(1079)的事情了,当时意气风发的苏轼,在地方做官游刃有馀;而他的性格特点又是嫉恶如仇,遇有邪恶,则“如蝇在食,吐之乃已”。由于他在谢恩奏章上说了几句讽刺朝廷的话语,被一些人以蔑视朝廷的罪名弹劾,从而遭遇了一场从天而降的文字狱,被监禁在汴京的御史台狱中,长达一百多日。

尽管苏轼因为“乌台诗案”在仕途上遭受了灭顶之灾,甚至在狱中给弟弟苏辙写下了绝命诗:“梦绕云山心似梦,魂飞汤火命如鸡。”但是,天性乐观洒脱的他,刚刚被释放出狱,便忍不住诗兴大发,高唱道:“却对酒杯浑似梦,试拈诗笔已如神。”还说:“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中不斗少年鸡”。写完,苏轼自己也忍不住掷笔而笑说:“我真是不可救药!”二儋州城中叙传奇

中国古代的文人,大凡有所成就者,大都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宦海生涯,从而在艺术文学领域创造新的高峰,苏轼也是如此。他在《自题金山画像》中说“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尽管儋州穷恶凶险,但苏轼在这里,不仅渡过了一段难忘的生涯,也书写了一个又一个传奇。

首先是文学上的奇迹。人生的困厄成就了苏轼艺术上的成熟。据苏轼《居儋录》统计,苏轼贬谪儋州三年,共写诗127首、词4首、表2篇、赋5篇、铭4篇、颂1篇、论16篇,札记76篇、信札38篇。这些诗文创作既有日常生活的书写、海南优美风光的描绘,也有栩栩如生的民风民俗。而他的《和陶诗》,在中国文学史上则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苏辙在《苏轼<和陶诗>序》中曾引苏轼的话说:“古之诗人有拟古之作矣,未有追和古人者也;追和古人则始于东坡。”也就是说,在苏轼之前只有拟古的作品,如唐代白居易的《效陶潜体诗十六首》,没有追和古人的作品,追和古人是从苏轼的《和陶诗》开始的。由此可见,苏轼的《和陶诗》是中国诗歌史上的一个开创。朱弁在《风月堂诗话》中对苏轼渡海之后的诗作评价为:“东坡文章至黄州以后人莫能及,唯黄鲁直诗时可以抗之。晚年过海,则虽鲁直亦瞠乎其后矣。”

其次,苏轼建立了广泛的海南朋友圈。苏轼曾自言:“吾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是好人。”在他眼中,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一样值得尊敬和信赖。他可以和昌化军使张中饮酒下棋(“卯酒无虚日,夜棋有达晨”),也可以和黎子云等钓鱼聊天(“呼我钓其池,人鱼两忘返”);村中的孩子们可以肆意地同他玩耍(“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那知是酒红”),田野里的老婆婆可以同他开玩笑(“内翰昔日富贵,一场春梦!”)。而他也常常头戴笠帽,身披蓑衣,脚蹬木屐,以致后世画家喜欢画“东坡笠屐图”以表达对他的热爱。

除此之外,苏轼还不忘关心民生。他曾经提出过“崇道德而厚风俗”的治国方略,主张“爱惜风俗,如护元气”。因此,每到一处,他就“考其政,察其俗”(《两汉之政治》),他在《和陶劝农六首》引言中说:“海南多荒田,俗以贸香为业,所产粳稌,不足于食,乃以薯芋杂米作粥糜以取饱。予既哀之,乃和陶渊明《劝农》诗以告其有知者。”儋州有屠杀耕牛祭神治病的陋习,所杀之牛,多是用沉香等珍奇特产从对岸的汉商那里换取来的,“一牛博香一担”,结果往往落得牛死人亡,人财两空。苏轼为此特地书写了柳宗元的《牛赋》,附上长跋,交给琼州僧人道赟传播于众,希望藉以改变这种落后的习俗。他还研究当地的物产,将其制成药剂,为百姓免费行医。

岛上黎族同胞居多。据《琼州府志》记载:“其地有黎母山,诸蛮环居其下。黎分生、熟,生黎居深山,性犷悍,不服王化。”“熟黎,性也犷横,不问亲疏,一语不合,即持刀弓相向。”苏轼却不这么看,他认为海南“风土极善,人情不恶”,并尖锐地指出“贪夫污吏,鹰鸷狼食”,认为汉族的官吏不应该压榨少数民族,而是要团结友好,“咨而黎汉,均是一民”。他认为“汉黎一民”“华夷同樽”,不要“怨忿劫质,寻戈相因”。当他离开时,“儋人争致馈遗,沿途送别”。

三载酒堂中留盛名

作为著名的诗人、文学家,苏轼对海南的教育一直都比较关注。刚到儋州,他就去当地的学堂造访,但学堂的萧条荒凉,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特意写了一首诗《示周掾祖谢和游城东学舍作》来记载:

闻有古学舍,窃怀渊明欣。摄衣造两塾,窥户无一人。邦风方杞夷,庙貌犹殷因。先生馔已缺,弟子散莫臻。忍饥坐谈道,嗟我亦晚闻。永言百世祀,未补平生勤。今此复何国,岂与陈蔡邻。永愧虞仲翔,弦歌沧海滨。

他希望自己能够像三国时期的虞仲翔一样,“弦歌沧海滨”,为边境人民的教育事业做出奉献。因此,他便不遗馀力地教化民众,传播中原文化。

早在苏轼渡海之前,他就写道:“平生学道真实意,岂与穷达俱存亡?天其以我为箕子,要使此意留要荒。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也就是说,苏轼是有意识地来教化海南民众的。他一向主张众生平等,海南虽然孤悬海外,也应该同中原一样,成为礼仪之邦、教化之乡,因为“教化使有能,化之使有知,是待人之仁也”。因此,他和众多人士一起建起载酒堂。这里,也成为他同友人、学子聚会、讲学的一个固定场所。后人曾写诗描述此事:子瞻谪海南,寄傲古儋州。儋人喜见之,载酒从之游。酒味既冷冽,酒兴正绸缪。醉来何处归,归去无何有。(黄宁《载酒堂二首》其一)

除此之外,苏轼还不遗馀力地四处劝学,并且自编讲义、经书,他在文中记载:“当时经义初行,海外无书可读,编成经说传诵当时也;辨析经转,异义参求也;所成史论,分明易晓也;所成史断,浅近易解也。”经过他的不懈努力,海南形成了比较好的读书氛围。苏轼欣然地写道:

幽居乱蛙黾,生理半人禽。跫然已可喜,况闻弦诵音。儿声自圆美,谁家两青衿。且欣习齐咻,未敢笑越吟。九龄起韶石,姜子家日南。吾道无南北,安知不生今。海阔尚挂斗,天高欲横参。荆榛短墙缺,灯火破屋深。引书与相和,置酒仍独斟。可以侑我醉,琅然如玉琴。

儿童读书的天籁之音,不仅圆美,而且令人陶醉。苏轼肯定地说,“吾道无南北”,即使落后野蛮的海南人,也是可以教化的,因为岭南也出现过唐朝为相的张九龄、唐德宗朝宰相姜公辅。

苏轼对海南教育的贡献,还在于他培养出了几个颇有名气的书生,譬如琼山学子姜唐佐,海南历史上第一位举人,他曾拜苏轼为师,侍奉苏轼达八个月之久;海南历史上第一位进士符确,也是苏轼的学生,后官至韶州、化州知州。明代大学士丘濬在《琼山县学记》中也说道:“为详说者谓琼士未知学,盖自宋姜君弼(唐佐)从苏公子瞻始。”王国宪在《重修儋县志叙》中说:“儋耳为汉武帝元鼎六年置郡,阅汉魏六朝至唐及五代,文化未开。北宋苏文忠公来琼,居儋四年,以诗书礼乐之教转移其风俗,变化其人心。”是苏轼使该地“书声琅琅,弦歌四起”。

据史料记载,宋代实行科举制以来,从开国至绍圣年间这一百多年,儋耳郡从未有人及第,直到苏轼在此执教,北归三年后,姜唐佐举乡贡,成为海南中举的第一人。北归第八年即大观二年(1108),符确赴省城参加乡试中举,翌年,即赴京殿试及第,成了海南历史上第一位进士。此后海南人文鼎盛,人才辈出,至明代共出了进士74名、举人317名,清代出了进士31名、举人178名。后人对此颇有感慨,说是“东坡不幸海南幸”。四苦尽甘来喜北归海南有一种珍贵的小鸟,叫五色雀,当地人称为“丹凤”“小凤凰”。五色雀羽毛具五色,绚粲美丽,叫声铿锵,为人们所喜爱。据说此鸟知气候雨晴,大旱时它出则下雨,久雨见它则转晴,故人们将其称作瑞鸟,认为是吉祥之鸟。

哲宗元符三年(1100),不知不觉,苏轼在海南将近三年了。这一年的正月十五日,他和友人在黎子云家又见五色雀:

海南有五色雀,常以两绛者为长,进止必随焉,俗谓之凤凰,云久旱而见辄雨,潦则反是。吾卜居儋耳城南,尝一至庭下,今日又见之进士黎子云及其弟威家。既去,吾举酒祝之曰:若为吾来者,当再集也。已而果然,乃为赋诗,《书罗浮五色雀》。

苏轼认为能够再次见到五色雀是一种好运。果不其然,这年的正月,哲宗病死,徽宗继位,朝廷又一次大换血,被逐的元祐党人纷纷内迁,苏轼也在其中。四月二十一日,宋徽宗下诏:“苏轼等徙内迁。”

有关苏轼北归的故事,史书中的记载也颇为有趣。苏轼谓子曰:“吾尝告汝,我决不为海外人。近日颇觉有还中州气象。”苏轼对儿子苏过说,自己觉得近日要北归中原。他涤砚索纸笔,焚香说:“果如吾言,写吾平生所作八赋,当不脱误一字。”写完之后,苏轼一读,一字不差,便高兴地说:“吾归无疑矣。”果然,没过多久,苏轼就收到了回廉州任命的消息。

得知苏轼要北还的消息,儋州百姓依依不舍,纷纷前去送行。有十数父老担酒馔,直至舟次相送,执手涕泣而去。且曰:此回内翰相别后,不知何时再得相见?望着生活三年的儋州,苏轼也是百感交集,他感慨万千地写下了这首《别海南黎民表》:

我本海南民,寄生西蜀州。忽然跨海去,譬如事远游。平生生死梦,三者无劣优。知君不再见,欲去且少留。在诗中,苏轼表达了对这个流放之地的无限留恋和对友人的难舍之情。从宋哲宗元符元年到元符三年,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但经历的风风雨雨,酸甜苦辣,苏轼是百感交集。

当初被一道圣旨贬往儋州,苏轼内心是极其悲观绝望的,“瘴疠交攻,子孙痛哭于江边,已为死别”。虽然挂名“琼州别驾”,但是,朝廷不发俸禄。而且当时政敌还给苏轼下了“三不”禁令:不得食官粮、不得住官舍、不得签公事。因此,苏轼的心情是颇为复杂的,“突兀隘空虚,他山总不如。君看道旁石,尽是补天馀”,这是苏轼经过儋耳山时所作的诗歌。在这首诗中,苏轼将自己比作那高耸入云的儋耳山以及被弃置一边的补天石,虽然自己满腹才华,一心为国为民,无奈报国之心得不到回报,却屡屡被贬,字里行间充满了遭弃置的牢骚与愤懑。而这首诗,也可以看做苏轼被贬海南最真实的心灵写照。

苏轼在海南的生活是极其困顿的,他在给张逢的信中说,这里“食物、人烟,萧条之甚,去海康远矣”,并且这里的饮食也和内地大大不同:“土人顿顿食薯芋,荐以薰鼠烧蝙蝠。”如果说生活的窘迫和不适应这些皮肉之苦还能忍受,而内心的寂寞是不能驱散的。由于是戴罪之身,苏轼对未来一片迷惘。在给《与张逢六首》之二写道:“到后杜门默坐,喧寂一致也。”在《夜梦并引》中又道:“到儋州十馀日矣。澹然无一事,学道未至,静极生愁。”

所幸的是,苏轼并没有一味地消沉下去,而是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态,去积极适应这里的生活。早在《吾谪海南,子由雷州,被命即行,了不相知。至梧,乃闻其尚在藤也。旦夕当追及,作此诗视之》一诗中,他就写道:“莫嫌琼雷隔云海,圣恩尚许遥相望。平生学道真实意,岂与穷达俱存亡。天其以我为箕子,要使此意留要荒。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在这首诗中,苏轼以略带幽默的口气,安慰弟弟苏辙说,不要埋怨琼州海峡的天各一方,我们还是要感谢圣恩,让我们兄弟俩可以隔海相望。他还想到商朝被流放到朝鲜半岛的名臣箕子,说被贬儋州不算什么,我们也可以像箕子那样去教化土人,海南岛也可以是我的故乡呢。

苏轼的乐观和洒脱,在他的《试笔自书》中表现得尤其突出:吾始至南海,环视天水无际,凄然伤之,曰:“何时得出此岛耶?”已而思之:天地在积水之中,九州在大瀛海中,中国在四海中之中,有生孰不在岛者?覆盆水于地,芥浮于水,蚁附于芥,茫然不知所济。少焉水涸,蚁即径去;见其类,出涕曰:“几不复与子相见。”岂知俯仰之间,有方轨八达之路乎?念此可以一笑。

虽然刚刚被贬海南时,他还凄然自问:“何时才能够离开这座小岛啊?”但转念之间,他便跳出了自身,在九天之上俯瞰小小寰球,原来这天地、九州、中国不都在海水的包围之中吗?每个人不都是生活在岛上吗?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好悲伤的呢?

有了这种乐观的心态,苏轼就经常在日常的生活中寻找乐趣。譬如其在《谪居三适》中谈到,第一种乐趣是“旦起理发”,早上起床后迎着海风洗脸梳头,“一洗耳目明,习习万窍通”,有着说不尽的清爽与舒畅。第二种乐趣是“午窗坐睡”,中午时分,在窗下将双腿盘起坐在蒲团上,两肘靠在竹几上,什么也不想,悠闲地打个盹,重游“无何有”之乡。第三种是“夜卧濯足”。虽然海南米贵得离谱,可柴水不缺,睡觉前可以舒舒服服地“泡脚”,正是:“土无重膇(脚肿)药,独以薪水瘳。谁能更包裹,冠履装沐猴!”苏轼的这份旷达和飘逸,这份返璞归真和安贫乐道,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来自生命的自信!他甚至模仿当地人用椰子壳做了一顶“椰子冠”,并自豪地写诗告诉子由:“更着短檐高屋帽,东坡何事不违时!”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六月二十日渡海》)。虽然苏轼离开了海南,但是,他对海南的贡献永远被人们记在了心里。他改变了当地“病不饮药,以巫为医”的习俗;他劝导男子多承担繁重的生产劳动,不要一味地依赖妇女;他在“载酒堂”中传授知识,培养弟子,积极促进当地的文化教育;他还自食其力,亲躬耕种,“借我三亩地,结茅为子邻。鹦舌尚可学,化作黎母民”,拉近了与当地百姓的距离;他发出了“海南万里真吾乡”的慨叹,袅袅馀音至今萦绕在儋州上空……虽然苏轼在海南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年,但却留下了上千年的影响。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文化交流视野中的琼学研究”(项目编号:14BZX035)的成果。

(作者单位: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
   

热门书籍

热门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