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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单”的集藏履迹

时间:2024-11-08 02: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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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还是在少年时代,在家乡天津,我就以浓厚的兴趣观看了一些能够看到的话剧、杂技和音乐会等演出。每到剧场,拿到了节目单,除去对照着文字细细了解节目内容外,也常常为节目单上那些漂亮的图案或照片所吸引。于是,不经意间就一张张地留存了下来。

记得,那是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我还是一个十来岁不谙世事的小学生。但我已经观看了中国儿童剧院来津演出的话剧《儿童团》、重庆杂技艺术团来津巡回演出的精彩节目。又记得,正值我14岁的1959年,在天津人民艺术剧院歌舞团演出的“音乐会”上,我第一次聆听到了指挥家陈贻鑫先生演绎的贝多芬《第五(命运)交响曲》,让我第一次走近了贝多芬。这些记录了我少时观看演出的节目单,我都保存了下来。

特别难忘的是,就在这一时期,父亲带我到人民剧场观看了话剧《尤里乌斯·伏契克》。已经近60年过去了,那场话剧的节目单,我依旧完好地保存着。这部话剧描写了捷克反法西斯英雄伏契克的战斗故事,是我少年时代萌生“正能量”理想与情感的很重要的一个启迪。此后,我的集邮虽专题在“音乐”,但由于那场话剧和那张节目单的存留,我又以深深的怀旧情愫,将与节目单图案一致的纪念伏契克的几套邮票收集起来,成为我尊崇和走近英雄先烈的一个文化纪录。

更有一些我所崇仰的外国音乐大师的音乐会,我虽没有机会去北京观摩,但偶然得到了节目单,我也签上自己名字,作为纪念品留存下来。比如在北京举办的“纪念贝多芬逝世130周年音乐会”的节目单,虽时在我真正接触到贝多芬之前的1957年,当时也珍重地留存起来,至今已有一个甲子了。翻看这些攒存下来的节目单,既是当年文化交流的一个见证,也算是我个人的一份难得的特殊集藏。

那时,只要在演出现场,我都会在节目单上写下观摩的时间与地点,并签上自己的名字,甚至还记下我现场观摩的点滴感触。记得在1963年11月聆听著名钢琴家殷承宗的一场独奏音乐会时,他的精彩演奏让我很激动,当场就在节目单上写下了一句话,以表达我的观感:“这位艺术家的每一个毛孔都浸透着音乐”。多年来,这些留下我笔迹的节目单都一一存藏了下来,比较完整地纪录了我在学生时代的一段艺术观摩历程。

进入青年时代,我来到北京,先是在音乐学院就学。因专业关系,我有了更多机会在首都观摩音乐会、歌剧、芭蕾舞剧、话剧等多彩的节目。那时,为了更好地促进自己音乐专业的研习,每每观摩到与音乐相关的节目时,我都要写下一则则“观摩笔记”。同时,我留存下来的节目单又和我的一册册“观摩笔记”一起,留下了我的大学时代艺术观摩的履迹。当然,这也是20世纪60年代中期首都文化生活的一个小小缩影。

后来,到中央电视台工作。在新闻媒体,我有了许多报道和拍摄的活动,也有了更多的机会观看各类演出,包括多次参加有国家领导人出席的为外国元首贵宾访华举办的招待文艺晚会。这种演出大多在人民大会堂小礼堂举行,节目单为内部印制,数量少且不公开。每次参与这样的工作,我都将难得的节目单保存下来。这既是我参与重要新闻报道的一段难得的工作纪录,也是见证20世纪70年代中国外交历史的一份特殊资料。

到了改革开放年代,世界著名乐团和歌剧院来中国演出愈来愈多,诸如歌剧《图兰朵》和世界三大男高音的演出等,频频出现在北京的舞台上。那些节目单的设计别致新颖,装帧与印制也愈益豪华,且价格昂贵。我观看或聆听了这些高端的演出之后,也沿袭着积习,如数购下并留存了这些价格不菲的节目单,以作纪念。

2008年奥运会之前,北京兴建了国家大剧院。近十几年来,我多次步入这个恢宏浩大的艺术殿堂,观看了许多演出。当然,我也一如过往地在所观演出的节目单上写下了文字记录。

在央视工作期间,我曾有一个机会为中国对外演出机构拍摄专题电视片。在那里,我看到了许许多多我所没有观看过的外国文化艺术团体访华演出的节目单。这些节目单足以见证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文艺舞台上的多姿多彩。过去,我只留存我所观摩过的节目的节目单,这一次我却把自己没有观看却又设计精美的节目单悉数收集起来。自此,我的节目单收集已不单单是自己看过的纪录,也是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集藏。我把各个时期偶然得到的节目单,无分观摩与否,都有意识地积攒起来,开始成为了我的又一个新的集藏爱好。

改革开放之后,我还有了更多机会到世界各地采访。每每有了观看艺术节目的机会,如在维也纳歌剧院观看西方经典歌剧,在金色大厅聆听音乐会,在摩纳哥蒙地卡罗观看流行音乐会,在新西兰观看电影等,我都刻意将节目单或是入场券如数纳入到我的这个特殊的收藏之中。

多年来,我的这个不事声张的集藏,也被一些邮友知悉。如西安邮友王安林先生,当他知道我在集邮之外又有这样一个集藏爱好时,便慨然将自己藏品中的清末民初京剧演出节目单、20世纪50年代初期老舍话剧《方珍珠》在北京演出的节目单,以及20世纪60年代广播系统春节联欢晚会等一批珍贵的节目单和入场券赠送给我。这些带有岁月烟云的纸质藏品,使我的这个特殊集藏有了历史的纵深和厚度。这些珍贵的节目单,既是一段悠远的往昔回望,也是邮友无私情谊的感人的彰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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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从此,我的节目单集藏便有了一个“百年”以降的历史空间。从这些节目单的文字上,特别是设计和装帧的风格上,可以看到各个历史时期文化舞台的特色与风范。也可从这小小一隅,透视到不同时代中国文化前行与演化的轨迹。同时,这些带有我个人人生履痕的小小节目单,又是我的文化情怀的一个带有情感温度的真实记录。

从最初的无意而为,到后来的有意识的集藏,至今,我的几十册节目单藏品集,正是我的“集藏意识”渐次深入到我的身心并付诸于集藏行为的一个见证。

当然,我最早的集藏是集邮。当年,那种从实寄封上洗下各种邮票的最初的积攒行为,让我逐渐萌生了从无意“存留”到有意“收藏”的意识。最初,只是观看了节目,随手在节目单上写下时间地点,然后留存下来。这么多年来,从这种不经意的积攒到了有意识的留存,以及在悉心观览所攒留的节目单时,渐次感知到了其中的价值。于是,才使我进入到了这一品类藏品的专注集藏。从零星的“留存”,到有规模的“集藏”,此为“集藏意识”的不断确立所使然。

多年以来,我的节目单集藏虽有了一定的规模和成果,但始终秘不示人,仅是自娱自乐而已。如今看来,这毕竟也是一份见证了中国文化履迹的有价值的资料。回顾在不经意间成就了的我的这个集藏,那全有赖于我的集邮爱好所培养起来的“集藏意识”。

其实,集藏不分家,意识最重要。有了这个宝贵的集藏“意识”,我们就会在生活中开掘出更多、更广、更美的集藏界域,从而提升我们生活的品位和愉悦度,也在不经意间留存下颇有文化价值和历史价值的遗存。

(责编:黄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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