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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中了开头 却猜不中结局

时间:2024-11-07 06:34:22


    文∕葛亚夫

回首羊年,或悲或喜,那些深深浅浅的感动,像一股股暖流,远远近近涌来,汇成一条岁月的河,在我心头流淌。

过了羊年元宵,父亲就去打工了。我们彼此都不放心。他担心庄稼,因为我不谙农事;我担心他,因为他总是迷路。我劝他别去,他却说:就你那点工资,也只够还房贷的。我出去赚点钱,争取年底把你的婚事办了。你能等,我和你妈不能。再等,我们就老了。

我无言以对。尽管父亲岁数不小了,但为了我,他还不敢老。父亲走后,家里的农活都落在母亲肩上。母亲腿脚不利索,干活又心急,身体成了“药罐子”。看她起坐都费劲,还忙个不停,我忍不住数落她。她笑笑说:庄稼人就这命。还好,你现在是咱县城的人了。

我的心猛地很痛。母亲不会懂,她的疼痛都与我相关。

父亲是个钢筋工。六十多岁的人了,身板都已松散了,却还要编扎城市的筋骨。父亲是农民,在他眼里,城市是荒芜的。他不知道,自己生活在城市上空,他眼里的荒芜与人烟和庄稼都无关,那叫雾霾。云雾里的父亲,像个雾都孤儿,我总担心,他会迷不知返。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天工地放假,父亲赶庙会,给我求姻缘签,回去时迷了路。

父亲110都记不住,却能记住我的手机号码。电话里,他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我安慰他,让他找个明显的标识,千万别乱走。我联系上当地的一个文友,他二话没说,问清父亲的地址,就出发了。两个多小时后,我终于等到他的电话。

文友说:你让大叔站着别动,他就不动,要听到你的话才肯跟着走。我让父亲接电话,听到是我,他开心地哭了:娃仔,我终于给你求了个上上签……我鼻子一酸,声音变得哽咽。

秋收前,父亲却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原来,工友出了事故,父亲把钱都借给了他。或许想补偿吧,秋收时他干活很卖力。说好国庆放假用机械收,可等我回到家,他已把玉米全收了。看着秸秆般精瘦的父亲,我忽然很替他担心。

我让父亲歇,他不肯。母亲数落他:你那半截老命,还是省着点,留着抱孙子。其实,母亲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小时,怕我苦着;大了,怕我累着。他们就是不明白,他们越来越老了,力气也不比从前了,有些事,他们再也扛不起了,需要儿子来承担。

秋收后,父亲把卖玉米的钱塞给我。我没要,那叠钱,比父亲的汗珠还灼热。母亲收起钱说:谁拿着都一样。等初冬把白菜和猪羊卖了攒一起,就够娃结婚了。然而,他们还是失算了。白菜还没卖出去,二伯却出了车祸,急需钱用,于是,那笔钱……

其实,我的婚事无关姻缘,只关乎钱,我一直努力攒钱迎娶爱情,还殃及了父母。

那天,我把这些事说给女友听。我承诺过,元旦结婚,但现在我拿什么来娶她?女友笑笑,问我有9块钱吗?我讪讪地说,有。她拉起我的手:那就足够了!走,我们先去办个结婚证。等咱家有钱了,你再八抬大轿来娶我。我一愣,一喜,一痛,双眼一片模糊。

猴年就要到了,我还没修炼成“齐天大圣”。“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紫霞仙子的话曾让我泪水涟涟。从女友到妻子,只隔9元钱。羊年,“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责任编辑:李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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